回归诗词吟唱的文化传统

2016年01月01日10:57 | 我来说两句(0人参与) | 保存到博客

扬州网-扬州日报

  韦明铧

  2015年11月21日下午在中国历史文化名街——扬州东关街千秋粉黛小剧场举办的《诗词名篇咏扬州》昆曲雅集,其精彩与震撼,若不亲临现场,难以体会。而它在文化上的意义,超出了演出本身。

  从前读任中敏先生的名著《唐声诗》,知道唐代的诗本是可以歌唱的。后来重温姜白石的《扬州慢》,才真正理解“自度曲”的含意。一切诗歌,在古代都是可以吟唱的,只是到了后来,唱法失传,唯剩辞句,就使得本由小红低唱的唐诗宋词,变成了三家村学究们的枯燥说教。

  回顾千百年前,诗歌的流传手段主要是两种,即印刷成书和口头吟诵。柳永的词,据说有井水处均见流传。如果单纯依靠印刷品的传播,柳词必不会如此迅速普及。实际上,柳词主要是依赖乐伎、歌姬们的传唱,才很快为天下所知。这一传统文化传播方式,导致了历史上许多佳话的产生。

  就扬州而言,唐代最典型的例子是,扬州善和坊著名艺伎李端端,原本声名远播。因风流诗人崔涯爱恶作剧,游历扬州时写诗讥嘲她:“黄昏不语不知行,鼻似烟窗耳似铛。独把象牙梳插鬓,昆仑山上月初明。”意谓其皮肤黑,从此端端门可罗雀。后经端端上门请求,崔涯又写诗赞颂她:“觅得黄骝鞁绣鞍,善和坊里取端端。扬州近日浑成差,一朵能行白牡丹。”意谓其皮肤白,从此端端又门庭若市。一个诗人的诗作,对于一个艺伎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!这是因为当时诗歌传唱蔚然成风,故能产生广泛的社会效应。这件轶事流传到明代,唐寅还为此绘了《李端端图》,并题诗云:“善和坊里李端端,信是能行白牡丹。谁信扬州金满市,胭脂价到属穷酸。”

  再举个扬州的例子,姜白石的《扬州慢》是用的“自度曲”,也即词人自谱之曲。“自度曲”的好处是有个人独创性,但是带来的问题是不易传唱。到明清时代,依然有少数懂音乐的文人尝试“自度曲”,譬如扬州八怪之一的金冬心,曾作《冬心道情》若干首,均为“自度曲”。在诗歌吟唱的文学传统已经遗失的清代,金冬心的这一尝试显然有些突兀。事实上,和金冬心同时代并且同是扬州八怪领军人物的郑板桥所作的《板桥道情》,一直传唱至今,而《冬心道情》却成了死的文学。诗词和音乐的完美结合,才能如虎添翼,相得益彰。

  今天还能不能恢复诗歌吟唱的文化传统?扬州空谷幽兰曲社对此作了大胆的尝试。古代诗歌原来的曲谱早已亡轶,用古老的昆曲为古诗重新谱曲并搬上舞台,是扬州空谷幽兰曲社的多年梦想。在羊年(2015)快要过去的时候,梦想变成了现实。令人钦敬的是,这一举动是纯粹公益性的,没有任何经济报酬。说来教人难以置信,在曲社的不懈努力之下,这个梦想居然成真。我们只要看到,在这场雅集中,有专家为之谱曲,有名流为之演唱,有识者为之援手,有媒体为之喝彩,便相信“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”这句古训了。

  空谷幽兰曲社属于真正做文化事业的那种人,他们是民间社团,没有一分钱收入,却把文化做到了极致。就今天的文坛或艺坛而言,用昆曲演唱古诗既是对于传统的回归,又是对于文化的创新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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